食品安全問責：方向正確，有些問題值得考慮

在食品安全法修訂草(cao)案進行說(shuo)明時，食(shi)(shi)(shi)品(pin)藥品(pin)監督管理(li)總局(ju)局(ju)長張勇曾表示，"食(shi)(shi)(shi)品(pin)安全(quan)法自2009年頒布實施以來，食(shi)(shi)(shi)品(pin)安全(quan)形勢(shi)總體穩中(zhong)向好。但食(shi)(shi)(shi)品(pin)安全(quan)事件時有發生，監管體制、手段(duan)和制度(du)等尚(shang)不能完全(quan)適應(ying)食(shi)(shi)(shi)品(pin)安全(quan)需要，法律責任偏輕、重典(dian)治亂威懾(she)作用沒有得到充分(fen)發揮"。

為實現"最嚴格監管(guan)"，此次食品安全法修訂(ding)，綜合運用了(le)民事、行(xing)政、刑事等手(shou)段，不但(dan)對(dui)違法生產經(jing)營者實行(xing)最嚴厲的處(chu)罰(fa)，對(dui)失職(zhi)瀆職(zhi)的地方政府和監管(guan)部門，也將實行(xing)最嚴肅的問責(ze)。

修訂草案(an)對(dui)行政(zheng)監(jian)(jian)管(guan)和相關(guan)人員建立了一整(zheng)套問責機制，涉及的(de)內容多達(da)十數條。比如，百四十三條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zheng)府食(shi)品(pin)藥品(pin)監(jian)(jian)督管(guan)理、質量監(jian)(jian)督、農(nong)業行政(zheng)等部門有下列行為(wei)之(zhi)一的(de)，對(dui)直接負責的(de)主管(guan)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給予開除處分；造成嚴(yan)重后果(guo)的(de)，其主要負責人還應當引(yin)咎辭(ci)職：(一)瞞(man)報、謊報重大食(shi)品(pin)安(an)全事故；(二)查處食(shi)品(pin)安(an)全違法行為(wei)和食(shi)品(pin)安(an)全事故時收受賄(hui)賂；(三)參與、包庇或(huo)者(zhe)縱容食(shi)品(pin)安(an)全違法犯(fan)罪。

對于問責機制，北京大學法(fa)治與發展研(yan)(yan)究院高(gao)級(ji)研(yan)(yan)究員劉兆(zhao)彬(bin)認為，總的方(fang)向是(shi)正確的，但有些問題也值(zhi)得考慮。

首(shou)先是關于問(wen)(wen)(wen)責(ze)目(mu)的。劉(liu)兆彬指(zhi)出(chu)，問(wen)(wen)(wen)責(ze)之根本(ben)目(mu)的是為了把事情做(zuo)好，而不是為了問(wen)(wen)(wen)責(ze)而問(wen)(wen)(wen)責(ze)，更(geng)(geng)不是為了迎合(he)輿論、安撫(fu)情緒而問(wen)(wen)(wen)責(ze)。"簡單的問(wen)(wen)(wen)責(ze)容易造成(cheng)政(zheng)府(fu)包辦一切，一出(chu)事找政(zheng)府(fu)，一找問(wen)(wen)(wen)責(ze)了事，而沒有對后續整改，提(ti)升管(guan)理水平(ping)做(zuo)更(geng)(geng)多的細致工作(zuo)。"

同時，這一(yi)規定還存在其他問題。"比如，問責(ze)(ze)(ze)的主(zhu)體、程序規定不清、操作性(xing)不強；規定的過多、過細，甚至是把行政責(ze)(ze)(ze)任、民事責(ze)(ze)(ze)任、刑事責(ze)(ze)(ze)任混淆、顛倒；對被問責(ze)(ze)(ze)者的救濟渠道無明確規定。公職人員正當維權難，等等。"他說。

劉(liu)兆彬(bin)建議，對(dui)相(xiang)(xiang)關行政(zheng)機(ji)構問責內容(rong)重新考慮(lv)。他認(ren)為，可(ke)以用簡潔、原則性(xing)條款(kuan)規定(ding)之(zhi)立(li)法(fa)技術(shu)，然后(hou)由國務院單獨制定(ding)行政(zheng)機(ji)關人員食品(pin)安全問責管理規定(ding)，作出(chu)全面(mian)規范(fan)。由人大修訂刑法(fa)，對(dui)相(xiang)(xiang)關食品(pin)安全刑事責任(ren)進一步細化。有關民事責任(ren)可(ke)由侵權(quan)責任(ren)法(fa)等相(xiang)(xiang)關法(fa)律作出(chu)規定(ding)。

他表示，立法(fa)(fa)進程時間(jian)應(ying)該服從立法(fa)(fa)質量。"當(dang)(dang)年的(de)(de)食(shi)(shi)品安(an)全法(fa)(fa)出臺受三鹿奶粉(fen)事(shi)件影響，時間(jian)上有些急。本次修法(fa)(fa)機會來之不易，應(ying)當(dang)(dang)細細打(da)磨(mo)，制定(ding)有中國特色(se)的(de)(de)高質量的(de)(de)食(shi)(shi)品安(an)全法(fa)(fa)。"

食品企業責任約談(tan)"功(gong)能定(ding)位不清(qing)" 專家建議取消(xiao)約談(tan)納入執法程序

此次(ci)食(shi)品(pin)安(an)全法修訂的(de)總體思路，是建立最(zui)嚴格(ge)的(de)全過(guo)程監管制(zhi)度(du)。為此，此次(ci)修訂草案增設了責任約談(tan)制(zhi)度(du)。

修訂草(cao)案百一十(shi)二條擬(ni)規定(ding)，食(shi)(shi)品(pin)(pin)(pin)生產經(jing)營過(guo)程中存在(zai)安(an)全(quan)隱患(huan)，未(wei)(wei)及時(shi)采(cai)取(qu)措施消(xiao)除(chu)的(de)(de)，食(shi)(shi)品(pin)(pin)(pin)藥品(pin)(pin)(pin)監督(du)管(guan)理(li)(li)部門可(ke)以對食(shi)(shi)品(pin)(pin)(pin)生產經(jing)營者的(de)(de)法(fa)定(ding)代表(biao)人(ren)或者主要負責人(ren)進行(xing)責任約(yue)談(tan)。食(shi)(shi)品(pin)(pin)(pin)藥品(pin)(pin)(pin)監督(du)管(guan)理(li)(li)部門未(wei)(wei)及時(shi)發現(xian)食(shi)(shi)品(pin)(pin)(pin)安(an)全(quan)系統性風險(xian)，未(wei)(wei)及時(shi)消(xiao)除(chu)監督(du)管(guan)理(li)(li)區域內的(de)(de)食(shi)(shi)品(pin)(pin)(pin)安(an)全(quan)隱患(huan)的(de)(de)，本級人(ren)民政府(fu)可(ke)以對其(qi)主要負責人(ren)進行(xing)責任約(yue)談(tan)。

對此，北京大學(xue)法(fa)治與發展研究(jiu)院高級研究(jiu)員劉兆(zhao)彬認為，新(xin)創設(she)的這一條款(kuan)同樣(yang)存(cun)(cun)在問(wen)題(ti)。他指出，首先(xian)是責任(ren)(ren)約(yue)談(tan)(tan)的功能定位不(bu)(bu)清，同本法(fa)前后不(bu)(bu)一致。在發生事故(gu)、問(wen)題(ti)隱患、日常執法(fa)過(guo)程中，調查取證、了解、談(tan)(tan)話是監(jian)管部門的權力。而存(cun)(cun)在安全(quan)隱患又不(bu)(bu)及(ji)時消除的，在法(fa)律責任(ren)(ren)一章已有規定，即(ji)采取警告、責令整改(gai)、罰(fa)款(kuan)等措(cuo)施(shi)強制當事人立即(ji)改(gai)正。"不(bu)(bu)知再設(she)一個約(yue)談(tan)(tan)有何功能？"

其(qi)次是(shi)約(yue)(yue)談(tan)定性(xing)(xing)不清。"比(bi)如，約(yue)(yue)談(tan)是(shi)責任還是(shi)義務？被(bei)約(yue)(yue)談(tan)的(de)企(qi)業負責人(ren)不來怎么辦？約(yue)(yue)談(tan)是(shi)強制(zhi)性(xing)(xing)的(de)還是(shi)非強制(zhi)性(xing)(xing)的(de)？如果(guo)是(shi)強制(zhi)性(xing)(xing)的(de)，顯然不合法(fa)，可能(neng)侵犯了公民的(de)人(ren)身權。如果(guo)沒有強制(zhi)性(xing)(xing)，如何(he)執行(xing)？"劉兆彬質(zhi)疑(yi)。

"三是沒(mei)有(you)程序，沒(mei)有(you)監督制約。用的表述都是可以約談(tan),讓人不理解此條款到(dao)底有(you)何(he)實際效果。"他說。

劉兆(zhao)彬建議，取(qu)消約談一條，前后一致，納入執法程序之中。對(dui)存在安全隱(yin)患(huan)，又不(bu)及時(shi)采取(qu)措(cuo)(cuo)施者，應當依法直接采取(qu)有效措(cuo)(cuo)施，立即改正，而(er)不(bu)是談談而(er)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