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媽”背后的故事

2006年(nian)(nian)的胡潤中國女富(fu)豪排行榜上，一位(wei)年(nian)(nian)屆花甲(jia)的貴州(zhou)婦女以10億元身家名(ming)列第21位(wei)，這震(zhen)驚(jing)了(le)業界，她叫陶華(hua)碧。

乍一聽(ting)到陶華碧(bi)這個名(ming)字，很多(duo)(duo)人(ren)都(dou)會苦想半天(tian)，更有(you)甚者聽(ting)都(dou)沒有(you)聽(ting)過，但是(shi)如(ru)果她(ta)本人(ren)站在你(ni)的(de)面前，相信很多(duo)(duo)人(ren)都(dou)會有(you)種似曾相識的(de)感(gan)覺。她(ta)就是(shi)“老(lao)干媽”的(de)創始人(ren)。印有(you)她(ta)肖像的(de)“老(lao)干媽”系列辣椒制品日產43萬瓶，暢銷(xiao)全國，遠(yuan)銷(xiao)數十(shi)個國家，由她(ta)一手創建(jian)的(de)“貴(gui)陽南明老(lao)干媽風味食品有(you)限責任公司”資產超(chao)過13億(yi)(yi)元(yuan)，年產值超(chao)過4億(yi)(yi)元(yuan)。    

賣(mai)涼粉的意外收獲    

上世(shi)紀80年代初(chu)，陶(tao)華(hua)碧還是一名在貴陽市(shi)南明區(qu)龍洞(dong)堡鎮賣涼粉的小攤主，幾(ji)年過去了，陶(tao)華(hua)碧將(jiang)小攤“擴建(jian)”為能擺下幾(ji)張餐桌的“實(shi)惠(hui)飯店”，為了吸引食客(ke)，她免費贈送自家制作的豆豉辣醬、香辣菜(cai)等小吃和調味品，沒(mei)想到(dao)竟大受歡迎。    

于是，陶華(hua)碧白(bai)天(tian)開(kai)飯店，晚上在店里做好第二天(tian)賣的豆豉辣醬。    

在這期間，盡管自己生活(huo)拮(jie)據，陶華碧(bi)仍然接濟了(le)附近學校的(de)一(yi)名貧困(kun)生，學生感激地稱她(ta)為“干媽”。    

久而(er)久之(zhi)，“老干媽(ma)”的名號在龍洞堡叫(jiao)開了(le)。    

“既(ji)然能(neng)做出(chu)這么好的(de)豆豉辣(la)醬，還開什么餐館？干(gan)脆開家豆豉辣(la)醬工廠(chang)算了(le)！”一位顧(gu)客半開玩笑的(de)話卻觸動了(le)陶華碧。    

1994年(nian)11月(yue)，“實(shi)惠飯(fan)店(dian)(dian)”更名為“貴陽南明陶氏(shi)風(feng)味食品(pin)(pin)店(dian)(dian)”，主(zhu)營豆豉辣醬(jiang)等佐餐小吃、調味品(pin)(pin)。由于豆豉辣醬(jiang)越賣越好，1996年(nian)8月(yue),陶華碧借用南明區(qu)云(yun)關村(cun)委會的兩間房(fang)子(zi),終于辦起(qi)了辣醬(jiang)加工廠,在鄉(xiang)鄰們口中叫了多年(nian)的“老干媽”開始作(zuo)為產(chan)品(pin)(pin)品(pin)(pin)牌出(chu)現(xian)。    

可是，大批辣醬(jiang)(jiang)生產(chan)出來(lai)后，當(dang)地的涼粉(fen)店根本(ben)消(xiao)化(hua)不了。陶華碧又(you)親自把辣醬(jiang)(jiang)送到貴(gui)陽(yang)市的各(ge)個(ge)副(fu)食品經(jing)銷(xiao)商處“試銷(xiao)”，一周之(zhi)后，訂貨電話(hua)紛至沓來(lai)，“老干媽”的銷(xiao)售網絡得以(yi)輻射整個(ge)貴(gui)陽(yang)市。水深水淺已經(jing)試出，“干脆，我(wo)擴大規模(mo)，把工(gong)廠辦成公司吧！”    

1997年11月，“貴陽(yang)南(nan)明老(lao)干(gan)媽風味食品有限責(ze)任公司”正(zheng)式掛牌，一個辣醬作坊幾(ji)經“擴大(da)產(chan)能”，終于走上了公司化發展之路。    

公司(si)管理(li)力不能支    

當一位(wei)出身(shen)草根(gen)、文化(hua)(hua)水(shui)平有限的(de)(de)“老干媽”，不得不面對(dui)規范(fan)化(hua)(hua)、專(zhuan)業(ye)化(hua)(hua)、系統化(hua)(hua)的(de)(de)現代企業(ye)制度時，習慣了(le)事必躬(gong)親的(de)(de)陶華碧明顯(xian)感到力不能支。產供銷問題、財務報表、人(ren)事管理，工商、稅(shui)務、城管等“外事活動”讓這位(wei)中年(nian)婦(fu)女應接不暇。    

她想到(dao)了(le)接(jie)班人問題，長(chang)子李貴山(shan)就此(ci)接(jie)過了(le)家(jia)族企業的(de)權杖(zhang)。高中文化的(de)李貴山(shan)從部隊轉業后(hou)(hou)在(zai)地質隊工作，并未直接(jie)參(can)與“老(lao)(lao)干(gan)媽(ma)”的(de)經營管理(li)(li)，而在(zai)老(lao)(lao)干(gan)媽(ma)“公(gong)司化”之(zhi)后(hou)(hou)，他看到(dao)母親的(de)難處，決定辭(ci)職下海(hai)，出任公(gong)司總經理(li)(li)，“老(lao)(lao)干(gan)媽(ma)”二代登上了(le)歷史舞臺。此(ci)后(hou)(hou)，公(gong)司陸續引進了(le)幾(ji)個大(da)學畢業生，發展成為管理(li)(li)骨(gu)干(gan)。    

“老干媽”也(ye)同樣遇到了“商標之惑(huo)”。這家誕生于中國鄉土、一直(zhi)依(yi)靠(kao)自身積累實現企(qi)業擴(kuo)大(da)再生產的草(cao)根公司(si)，在(zai)李貴(gui)山(shan)尋求走向全國之路時，層出不窮的仿冒品(pin)成為巨大(da)的絆腳石。    

1997年，“老(lao)干媽(ma)”的(de)名號在貴(gui)州(zhou)省內已(yi)廣為人知，但李(li)貴(gui)山意識到(dao)，公司化的(de)“老(lao)干媽(ma)”要擺脫昔(xi)日小作坊的(de)身(shen)影，必須(xu)盡快注冊商(shang)標(biao)，才有(you)可能使區域性的(de)豆豉辣醬打(da)進全國主(zhu)流化調味品市(shi)場。    

在此后的(de)3年間，李(li)貴(gui)山先后數次提出“老(lao)干媽”商(shang)標(biao)注(zhu)冊申請(qing)(qing)，卻連遭失敗。國家工商(shang)總局商(shang)標(biao)局以“‘干媽’為(wei)普通的(de)人(ren)稱(cheng)稱(cheng)謂，故‘老(lao)干媽’用(yong)作商(shang)標(biao)缺乏顯著(zhu)特(te)征”為(wei)由駁回(hui)了李(li)的(de)申請(qing)(qing)。    

漫長(chang)的(de)商(shang)標注冊申請過程，使“老干(gan)媽(ma)”喪失了保護自己知識產(chan)權(quan)的(de)最(zui)佳(jia)時機和基(ji)本手段，因而(er)陷入了被(bei)侵(qin)權(quan)假冒(mao)者(zhe)肆(si)意圍攻的(de)噩夢之中。有(you)(you)關專家(jia)認為，老干(gan)媽(ma)致命弱點在于，它(ta)并(bing)沒有(you)(you)特別高的(de)技術含(han)量(liang)，只有(you)(you)特殊工(gong)藝(yi)和配方，因而(er)在品牌名稱、外包(bao)裝方面很容易(yi)被(bei)仿冒(mao)。    

自1997年以來(lai)，仿冒(mao)“老(lao)干(gan)媽”的產品多(duo)達五六十種(zhong)，造假地(di)遍(bian)及湖南、四川(chuan)、陜西、甘肅等省及貴(gui)州本省等傳統食辣區。    

“草根”的普遍問題    

圍(wei)繞“老干媽(ma)”的(de)商標之爭遠未(wei)結束，同處貴陽的(de)“老干爹”和分布于全國(guo)各地的(de)“X干媽(ma)”企(qi)業依(yi)然讓“老干媽(ma)”無可(ke)奈何。    

這(zhe)些草根品(pin)牌的(de)(de)共性(xing)在于：有(you)市(shi)場(chang)前(qian)景、但可(ke)復制性(xing)強(qiang)。以火(huo)鍋連鎖企業(ye)“小肥羊(yang)”為(wei)例，雖然身為(wei)行(xing)業(ye)“一(yi)哥”，但就在其總部包頭，另(ling)一(yi)家名(ming)為(wei)“小尾羊(yang)”的(de)(de)火(huo)鍋企業(ye)正在復制著“小肥羊(yang)”從包頭到全國的(de)(de)發展(zhan)路(lu)徑，其營業(ye)額穩居行(xing)業(ye)第二。“老干媽”和(he)“小肥羊(yang)”都屬于擁有(you)“獨家配方”的(de)(de)“一(yi)招兒鮮”食品(pin)企業(ye)，只有(you)在規模和(he)市(shi)場(chang)占有(you)率的(de)(de)長期領(ling)先的(de)(de)前(qian)提下，才能在行(xing)業(ye)中(zhong)擁有(you)更大的(de)(de)話(hua)語權。    

2002年(nian)之(zhi)后，一些知名(ming)的國(guo)(guo)內品牌如太太樂(le)雞精、灣(wan)仔(zi)碼頭水餃等(deng)相(xiang)繼被雀巢(chao)、通(tong)用食品等(deng)國(guo)(guo)際巨頭收購(gou)于麾下。2006年(nian)，“小(xiao)肥(fei)羊”引(yin)進了境外(wai)投資(zi)(zi)者，在業(ye)(ye)內展開了一系(xi)列收購(gou)兼并(bing)活動(dong)，并(bing)且(qie)確定(ding)了海(hai)外(wai)上市的時間表。同樣從(cong)“路邊(bian)攤”起(qi)家的“真功夫(fu)”中餐(can)連(lian)鎖也(ye)于日(ri)前引(yin)進了今日(ri)資(zi)(zi)本等(deng)投資(zi)(zi)者，企業(ye)(ye)的股權(quan)結(jie)(jie)構更(geng)加合理。“小(xiao)肥(fei)羊”和“真功夫(fu)”都在做(zuo)著“去(qu)家族(zu)(zu)化(hua)”的努力(li)(li)，而“傻子瓜子”的創始人卻在做(zuo)著類似(si)“國(guo)(guo)王分封貴族(zu)(zu)”的事(shi)——一種(zhong)權(quan)力(li)(li)更(geng)加分散的家族(zu)(zu)企業(ye)(ye)結(jie)(jie)構。    

多年來，老干(gan)媽一直堅持自我積累滾動(dong)式發展，雖(sui)然(ran)資金(jin)鏈運轉順(shun)暢(chang)，但增長緩慢。在傳統行(xing)業紛(fen)紛(fen)“資本化”的(de)今天(tian)，偏安西南的(de)“老干(gan)媽”仍(reng)然(ran)走得“又(you)穩又(you)慢”，前途并不明朗，與之情(qing)況相(xiang)似(si)的(de)還(huan)有河南的(de)“王(wang)守(shou)義(yi)十三(san)香”。這也是(shi)當今中國“草根(gen)品牌(pai)”的(de)普遍問(wen)題(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