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奶粉網上低價賣造假產業鏈曝光

調查發現造假品牌奶粉罐采購價每個低至10元左右

 網購奶粉，小孩吃了腹瀉不止？網購奶粉有較大價格優勢，然而有些過分的低價背后或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貓膩”。“很多網店，真的假的都是摻著賣的。”從事了四五年奶粉批發與銷售的李博(化名）坦言。

 同時，南都記者調查發現，早年的回收空奶粉罐早已是“明日黃花”，現在的造假者已經開始可以通過代工定做奶粉罐，南都記者以廠家的名義聯系某代工廠，對方明確表示，只要給出設計稿，訂貨量在500個以上可以定做，每個10塊錢，量更大，價格更優惠。

真假摻著賣

 消費者肖女士聲稱在網購上買到假貨，她透露，此前一開始一直托海外的親戚朋友購買荷蘭版的美素，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托熟人”這條渠道斷了，她轉向網購，在某個很高等級的網購店試買了一罐，小孩吃了后感覺還不錯，一直在其店里購買荷蘭版的美素。然而在去年九月，小孩無故多次出現腹瀉，肖女士開始懷疑奶粉有問題，她與之前別人在國外超市里幫她買的奶粉與網購店里的奶粉進行比對，發現粉末性狀存在明顯差異，而且可溶度也不同，當她讓小孩改吃從天貓旗艦店買的大陸版美素佳兒奶粉，持續了幾個月都沒出現腹瀉癥狀。

 “很多網店，真的假的都是摻著賣的。”從事了四五年奶粉批發與銷售的李博(化名)對南都記者坦言，“2008年，因為三聚氰胺事件，國內對于進口奶粉的需求忽然爆發，因為有利可圖，所以很多貿易商加入其中，然而，國外的奶粉的供應本來很有限，比如荷蘭等歐洲，整個的人口還沒中國一年的新生嬰兒多，而且國外的奶粉生產也是有限額的，產量不可能忽然增加，供不應求之下，拉高了價格，也使得有些人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李博同時表示，早年賣假貨的現象比較嚴重，尤其是在2008-2010這兩年間，實體店和網店都有。“通常是開店之初賣的是真貨，之后成為固定客戶了，真貨假貨摻著賣，如果顧客投訴，一般用真貨把假貨換回來，一般顧客也不會再繼續追究。”此后，對于實體店的監管收緊，很多假貨從實體店渠道轉向其他渠道。“有些網店的注冊地與倉庫或發貨地處于兩個地方，甚至是跨省。還有一些根本無倉庫，是純粹的“二道販子”，接單后再從上家處拿貨，這些都是監管的盲點。”

 李博稱，代購奶粉中，往往一些更容易出事。舉例，去年香港正式實行限奶令以前，海外版本的進口奶粉很多都是從香港進入到國內。“按一般貿易進口的話，需要準備大量的文件報關并且要繳納相關的關稅，相對而言周期也較長。所以市面上出現的牛欄和美素奶粉全部都是通過非正當途徑進入國內，而這一非正當途徑往往是交給深圳和香港的貨運代理公司(簡稱貨代公司)完成的。”李博稱，貨代公司往往再通過水客或者拼柜等方式把奶粉運回國內。

 “其中水客是反復在羅湖口岸之間來回，通過旅檢等渠道，把奶粉用‘螞蟻搬家’方式化整為零攜帶進來；而拼柜則是通過集裝箱的方式大批量通過灰色清關的方式運回國內，這實際上都是走私，只要貨運到了深圳，接下來方便了，經營者再通過物流的方式運抵全國各地。”但是在香港實行限奶令之后，這條灰色渠道被堵住了，奶粉販子轉而通過其他的地方進行中轉，其中臺灣和澳門越來越多地被采用，但是與香港相比，時間成本和周轉成本都較高。

直郵真的靠譜么

 此外，這兩三年，還出現另外一種方式，是所謂的“海外直郵”，簡單來講，是店家接單后，自己或找人直接在海外的超市購買奶粉，很多消費者認為，這種要比網店直接購買要來得靠譜，因為一般隨貨都有購物小票，有的還有國際快遞單據，但在貨代張明(化名)看來，這種方式，其實也可能存在風險。

 “一罐洋奶粉進中國，關稅10%、質檢等海關費用10%、增值稅17%，這是少不了的，然后總代理也要10%費用，經銷商20%-30%空間，渠道還有10%-20%的費用，再加上20%-30%的經營成本，如果是正規渠道進口，價格比在境外翻了一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張明告訴南都記者，“真正從國外直郵的產品，本土采購價加上代購費、出關費、空運費、入關費、關稅、增值稅和賣家利潤等，價格也至少是原產地的兩倍。”按照大多歐洲主流品牌當地零售價9-16歐元，約90-150元人民幣的價格算，那些網店上150元以下，甚至不到百元的號稱海外直郵代購奶粉的風險也不小，除了直接的造假外，還有過期后改新日期和利用空罐以次充好的貨。

 綜合多位從事奶粉貿易或銷售的業內人士的看法，代購的風險主要體現在三方面。一是多以個人郵遞物品形式入境，沒有檢驗檢疫手續和發票，存在食品安全隱患，二是直郵中所產生的通關風險及費用，包裹延誤、奶粉罐破損、被海關抽查納稅、沒收等損失均由消費者承擔，三是無法提供入境檢驗檢疫合格證，一旦發生質量問題時，運氣好的時候最多能換貨，運氣不好時連廠家都找不著，更別說相關的賠償，更關鍵的是水貨很可能是假貨，而以快件、郵寄或攜帶方式進出口而不受法律保護。

奶粉罐“私人訂制”

 有母嬰店店主甚至對南都記者透露，“奶粉造假，其實早形成一條產業鏈，阿里巴巴上90-140元便可批發任何品牌的奶粉，空奶粉罐定做4-5元，網店的廠家授權證書同樣可能存在造假情況，私刻授權章也并非難事，至于海外空運單、國外進口關稅單、海關質檢單等都是可以PS的成果。跟蹤海外運單、看條紋碼、查二維碼、檢包裝、驗批號，打開聞氣味、觀顏色、看溶解度，這些都是方法，但確實依然都存在不確定性。”總而言之，除非通過熟人從海外的超市購買奶粉然后直接寄到國內，否則通過這種素不相識的渠道購買海外版的奶粉，各種憑證都可能造假。

 值得一提的是，早年的回收空奶粉罐早已是“明日黃花”，現在的造假者已經開始可以通過代工定做奶粉罐，南都記者以廠家的名義聯系某代工廠，對方明確表示，只要給出設計稿，訂貨量在500個以上可以定做，每個10塊錢，1000個以上價格還可以更加優惠，當南都記者表示，手頭沒有設計稿，能否拿現有的奶粉罐做樣本時，對方表示沒有問題。

案例

 消費者肖女士聲稱在網購上買到假貨，她對南都記者透露，此前一開始一直托海外的親戚朋友購買荷蘭版的美素，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托熟人”這條渠道斷了，她轉向網購，在某個很高等級的電商店試買了一罐，小孩吃了后感覺還不錯，一直在其店里購買荷蘭版的美素。然而在去年九月，小孩無故多次出現腹瀉，肖女士開始懷疑奶粉有問題，她與之前別人在國外超市里幫她買的奶粉與網購店里的奶粉進行比對，發現粉末性狀存在明顯差異，而且可溶度也不同，當她讓小孩改吃從天貓旗艦店買的大陸版美素佳兒奶粉，此后持續幾個月都沒出現腹瀉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