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40萬(wan)美元(yuan)的房產，或向糖業多元(yuan)化基金(jin)會捐(juan)款(kuan)25萬(wan)美元(yuan)，你可以(yi)跟多位中國上市公司的老總成為鄰居，拿到圣基茨護照(zhao)。”香港康貴移民(min)的馮先生仍在不遺余力地(di)向企業家們推薦(jian)這個加勒比(bi)小島國的移民(min)服務(wu)。
隨著(zhu)美(mei)國、加拿大等(deng)熱門(men)移民(min)(min)(min)(min)國的移民(min)(min)(min)(min)政策不斷(duan)變化，移民(min)(min)(min)(min)到這(zhe)些變得越(yue)(yue)發困難，因此(ci)許多國內的富豪在(zai)選擇移民(min)(min)(min)(min)國時越(yue)(yue)來越(yue)(yue)謹(jin)慎。而因為商務部“10號文”的緣故，一些小型移民(min)(min)(min)(min)國也在(zai)逐漸顯露頭角。其中，圣基茨和尼維斯(si)聯邦(bang)無疑(yi)是赴港(gang)上(shang)市企(qi)業家們的移民(min)(min)(min)(min)新寵。
究竟這些被移民中介稱為“中國上(shang)市公司老總移民”的(de)島(dao)國有怎樣的(de)吸引(yin)力，能(neng)讓包(bao)括俏(qiao)江南董事長張蘭、和諧(xie)汽車董事長馮長革等眾多企業家趨(qu)之若鶩(mu)？是(shi)其(qi)自身的(de)魅力使(shi)然還是(shi)時勢(shi)造(zao)英雄(xiong)？其(qi)倍受追捧的(de)背后，體現的(de)又是(shi)商務部“10號文”怎樣的(de)尷尬？
投奔島國為上市
一(yi)步到(dao)位(wei)，條(tiao)件(jian)寬(kuan)松，投資額低……都是移民中(zhong)介們(men)常掛(gua)在(zai)嘴邊的圣基茨(ci)移民優勢。然而這些對(dui)急求上市的移民企業(ye)家們(men)來說，或許(xu)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2012年(nian)年(nian)中(zhong)的(de)(de)時(shi)候，圣(sheng)基茨接納的(de)(de)中(zhong)國移民還不(bu)到20人，如今這個數字已經翻了幾(ji)倍，其中(zhong)很(hen)多上(shang)市公司(si)的(de)(de)客戶都(dou)說自己是被逼上(shang)島(dao)的(de)(de)。”馮先生(sheng)對(dui)記(ji)者透露。
企業家們口中所說的(de)“被(bei)逼上(shang)島(dao)”,其(qi)實與之前(qian)中國上(shang)市(shi)行情的(de)大環境有關。由于2013年中國概(gai)念股在美國股市(shi)屢遭集體做空，而中國內地(di)股市(shi)IPO也曾一度暫停，此時香(xiang)港(gang)股市(shi)成為(wei)了(le)內地(di)企業上(shang)市(shi)融資的(de)。然而，想在香(xiang)港(gang)上(shang)市(shi)并不(bu)簡單(dan)，其(qi)中一條不(bu)成文的(de)“慣例”是必須成為(wei)香(xiang)港(gang)居民(min)。
“目前(qian)，全球絕大多數都對移(yi)(yi)民(min)有著‘移(yi)(yi)民(min)監’的(de)要(yao)求，也是(shi)(shi)說要(yao)想移(yi)(yi)民(min)要(yao)像坐監獄一樣(yang)不(bu)能長期離開要(yao)移(yi)(yi)民(min)的(de)，時間一般(ban)以4到10年為限。這(zhe)對急求上市、公務繁忙的(de)中國企(qi)業(ye)(ye)家們來說顯(xian)然是(shi)(shi)不(bu)可能完(wan)成的(de)任務。”一位(wei)正在北京辦理移(yi)(yi)民(min)手續的(de)某(mou)互聯網企(qi)業(ye)(ye)負(fu)責(ze)人郭新飛(fei)對記者(zhe)表(biao)示。
因此，在全球200多(duo)個中，尋求上市的中國企(qi)業家越來越多(duo)地扎堆于圣基茨，這也得歸功(gong)于這個加勒比小島獨特的移民政策。
綜觀全球，只有3個(ge)對(dui)于移民(min)沒有上述要(yao)求，圣基(ji)茨是其(qi)中之一。郭新飛告訴記者，自(zi)己曾對(dui)比過3個(ge)不設“移民(min)監(jian)”要(yao)求的(de)，其(qi)中只有圣基(ji)茨屬(shu)于英聯邦，絕大(da)多數對(dui)于該國公(gong)民(min)免于簽證(zheng)，更加便利(li)。而(er)且(qie)，該國對(dui)公(gong)民(min)境外(wai)收益(yi)免稅，即使(shi)今后股權(quan)變現(xian)、繼承、轉讓，也不用繳納任何稅收，這無疑切中了企業(ye)家(jia)(jia)們的(de)需求。幾經(jing)權(quan)衡，他(ta)最終和大(da)多數企業(ye)家(jia)(jia)一樣選(xuan)擇投奔這個(ge)島國。
“這(zhe)樣的(de)(de)移民(min)客(ke)戶不(bu)在少數，他(ta)們(men)從(cong)不(bu)在島上常住，也無(wu)(wu)心欣賞當地怡(yi)人的(de)(de)風景，僅(jin)僅(jin)是(shi)需要一個移民(min)身份(fen)而已。”馮先生告訴記(ji)者。即便如此，企業(ye)家們(men)的(de)(de)移民(min)之旅仍充滿無(wu)(wu)奈。盡管中國(guo)老板(ban)們(men)獲得了該國(guo)國(guo)籍(ji)，卻并(bing)非(fei)成為(wei)了真(zhen)正的(de)(de)移民(min)，僅(jin)僅(jin)是(shi)沒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de)(de)“非(fei)完全公民(min)”身份(fen)；而由于(yu)中國(guo)并(bing)不(bu)承(cheng)認雙重國(guo)籍(ji)，因此中國(guo)企業(ye)們(men)取得外(wai)國(guo)國(guo)籍(ji)的(de)(de)同時，也代(dai)表著放棄(qi)中國(guo)國(guo)籍(ji)，以(yi)及擔任人大代(dai)表、政協委(wei)員(yuan)等國(guo)內政治榮(rong)譽(yu)的(de)(de)機會。
“不(bu)光是(shi)這(zhe)樣，如(ru)果未來涉及到礦(kuang)產、能源等關乎國(guo)計(ji)民生的產業的投(tou)資(zi)，也可能因為企業家是(shi)外國(guo)人而(er)喪失投(tou)資(zi)機會(hui)，這(zhe)些都是(shi)企業家們不(bu)愿意面對的。如(ru)果不(bu)是(shi)形勢所迫，沒有人會(hui)出此下策。”郭(guo)新飛嘆道。
“10號文”大山難翻越
究竟是怎樣的形勢，讓移民成了尋求上市的“慣例”?
“答(da)案在‘10號文’里。”大成律(lv)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李(li)壽雙表示。
對于民營(ying)企(qi)業(ye)家們來說，為(wei)求(qiu)企(qi)業(ye)發(fa)展而尋求(qiu)上(shang)市融(rong)資不(bu)足(zu)為(wei)奇。然而為(wei)了避過層層審批，民企(qi)此(ci)前普遍采用紅籌(chou)模式奔赴海(hai)外(wai)上(shang)市融(rong)資。直(zhi)到2006年“10號文”的出臺。
用上市(shi)企(qi)業(ye)家(jia)圈子里(li)的(de)話來(lai)說(shuo)(shuo)，“這一(yi)(yi)政策(ce)，讓守法(fa)企(qi)業(ye)不知(zhi)所措，對違規(gui)企(qi)業(ye)形同(tong)虛設(she)。”李壽雙告訴(su)記者，之所以(yi)(yi)這么說(shuo)(shuo)，是(shi)因為它為所有(you)(you)尋求海外上市(shi)的(de)民企(qi)設(she)置了一(yi)(yi)堵“玻璃墻”,明明有(you)(you)路可走，卻沒有(you)(you)任何一(yi)(yi)家(jia)企(qi)業(ye)能走得通。而另一(yi)(yi)方面，面對大量(liang)不經審批、強冒違規(gui)風險海外上市(shi)企(qi)業(ye)，這一(yi)(yi)法(fa)規(gui)出臺(tai)以(yi)(yi)來(lai)卻從未追究、處罰過(guo)任何一(yi)(yi)家(jia)公司。
也正(zheng)因此，當去年(nian)國內(nei)股市(shi)IPO暫停，美股市(shi)場被(bei)做空狙擊時(shi)，中(zhong)國企業家們(men)開(kai)始轉戰港(gang)股市(shi)場。只是令他們(men)沒想到的是，在國內(nei)形同虛(xu)設的“10號文(wen)”在港(gang)股市(shi)場中(zhong)卻變(bian)成了難以(yi)逾越的大山(shan)。
“曾(ceng)經有不少客戶(hu)遇(yu)到(dao)過這種麻煩，才來(lai)選擇移民(min)。”北京盈科律(lv)師事(shi)務所(suo)移民(min)律(lv)師楊平對記者回憶道，“這些客戶(hu)有的(de)曾(ceng)有在美股上市的(de)經驗，有的(de)是(shi)首次(ci)尋求上市融(rong)資，但他(ta)們(men)都被(bei)擋在了港股之外。”
楊平告訴(su)記者，之所(suo)(suo)以(yi)出現這種情況(kuang)，是(shi)因為(wei)香(xiang)港遵(zun)從(cong)(cong)中(zhong)國內地法(fa)律，交易(yi)所(suo)(suo)有著否決(jue)企業(ye)的權力，任何企業(ye)上市(shi)(shi)若不符合中(zhong)國法(fa)律會被(bei)香(xiang)港聯交所(suo)(suo)否決(jue)。這對企業(ye)來說，意(yi)味著為(wei)籌備上市(shi)(shi)所(suo)(suo)支付的律師費、審(shen)計費、投行費用(yong)等數千萬(wan)元的成本將打水漂(piao)兒(er)。而(er)從(cong)(cong)“10號文”出臺至今，還(huan)沒有一家內地企業(ye)獲(huo)得過審(shen)批(pi)，因此(ci)無人能輕易(yi)登陸(lu)港股市(shi)(shi)場。
然而民營企業家(jia)們并(bing)沒有(you)放棄，為(wei)了(le)登陸港股，他們各出奇招，繞(rao)(rao)道(dao)而行。從持續(xu)嘗試獲取審批到(dao)架構繁雜的海(hai)外子公司以(yi)繞(rao)(rao)過監管，但(dan)效果都不(bu)盡如人意。最(zui)終(zhong)，大家(jia)無奈(nai)的發現，想(xiang)要繞(rao)(rao)過這(zhe)(zhe)一封堵國(guo)(guo)人的政策，只能變成外國(guo)(guo)人。而這(zhe)(zhe)，正是造(zao)圣基茨成為(wei)上市企業家(jia)移民的東風。
“為了上市而放(fang)棄(qi)國(guo)籍(ji)曾引起國(guo)人的議論，然(ran)而這些(xie)企(qi)業家放(fang)棄(qi)國(guo)籍(ji)時的踟躇和無奈只(zhi)有我們看(kan)在眼里。”馮先生(sheng)透露道。
多輸局面何時休
“根據‘10號文’規(gui)定，商務部(bu)頒發(fa)的(de)外(wai)商投資企業(ye)批(pi)準證書只(zhi)在(zai)一(yi)年(nian)內有效。而(er)(er)對(dui)客(ke)戶來說，往往從私募到上(shang)市(shi)(shi)成功至少要(yao)一(yi)年(nian)半的(de)時間。這讓幾(ji)位(wei)原本想依法尋求海外(wai)上(shang)市(shi)(shi)的(de)客(ke)戶打消了念頭，最終選擇(ze)移民。”楊平舉例道。他認(ren)為，企業(ye)IPO的(de)主(zhu)動權如(ru)果不由(you)自(zi)己(ji)掌握，即使“10號文”始終在(zai)嚴格執行，也會讓政府因(yin)強行干預而(er)(er)背負政策和市(shi)(shi)場(chang)的(de)雙重風險(xian)。
此(ci)外(wai)(wai)，郭新飛還告訴記(ji)者，通(tong)常一家(jia)公(gong)(gong)(gong)司(si)想(xiang)要采用紅籌方式(shi)在境外(wai)(wai)上市(shi)，基(ji)本上會有(you)如下幾(ji)步(bu)：國內(nei)股東在境外(wai)(wai)設立離岸(an)公(gong)(gong)(gong)司(si)；境外(wai)(wai)離岸(an)公(gong)(gong)(gong)司(si)通(tong)過并購或換股的方式(shi)收購國內(nei)公(gong)(gong)(gong)司(si)；重組完(wan)成后，以境外(wai)(wai)離岸(an)公(gong)(gong)(gong)司(si)為上市(shi)主體申請上市(shi)。
然而根據“10號文”的(de)(de)相關(guan)規定，從(cong)在境(jing)(jing)外(wai)設立離岸公司(si)(si)后收購國(guo)(guo)內公司(si)(si)的(de)(de)重組(zu)過程(cheng)，到特殊(shu)目的(de)(de)公司(si)(si)在境(jing)(jing)外(wai)上市交易，都要通過商務部(bu)乃至(zhi)國(guo)(guo)務院證券監督管(guan)理(li)機構批(pi)準，這(zhe)實際(ji)上增加了(le)(le)企(qi)(qi)業(ye)(ye)境(jing)(jing)外(wai)上市的(de)(de)難度，甚至(zhi)可以說(shuo)是堵死了(le)(le)關(guan)聯并購、換股(gu)并購等(deng)主要海(hai)外(wai)上市的(de)(de)必經(jing)之路。因(yin)此，至(zhi)今為(wei)止(zhi)這(zhe)些規定的(de)(de)申請與(yu)審批(pi)在實踐中仍鮮(xian)少啟動，相反卻讓(rang)更多郭新飛這(zhe)樣(yang)的(de)(de)民營企(qi)(qi)業(ye)(ye)家(jia)改變了(le)(le)企(qi)(qi)業(ye)(ye)走出(chu)去的(de)(de)念頭，而是先讓(rang)自己的(de)(de)國(guo)(guo)籍“走了(le)(le)出(chu)去”.
在李壽雙(shuang)看來，回顧“10號文”的(de)(de)出臺(tai)不(bu)(bu)難發現，盡管不(bu)(bu)乏(fa)商務部、證監會、國資委、外匯管理局、工商局和稅務總局等眾多監管部門的(de)(de)身影，但卻(que)始終缺(que)乏(fa)被監管方的(de)(de)意(yi)見，而沒有來自(zi)企業的(de)(de)有效制衡，政(zheng)策往(wang)往(wang)缺(que)少可(ke)操作性(xing)。
盡(jin)管業界對于“10號文”限制民企海外上市(shi)不斷進言，但(dan)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ji)合作研究院研究員梅(mei)新育對記者(zhe)表示，近(jin)期仍未聽聞商務部調(diao)整(zheng)這一政(zheng)策(ce)的任何(he)消息，至于何(he)時會作出調(diao)整(zheng)，政(zheng)府(fu)的決策(ce)還(huan)必(bi)須考慮全局(ju)。
目前，中(zhong)國(guo)股市正從審批制向注冊制過渡。楊平呼吁(yu)，希望政府部門能(neng)及時對“10號文(wen)”的(de)內容以及執行進行調整(zheng)，為企(qi)業開辟通暢(chang)、合法(fa)的(de)海外上市路徑，以免(mian)因為一紙文(wen)件逼走眾多企(qi)業家(jia)的(de)現象(xiang)愈演愈烈(lie)，造成企(qi)業增加時間成本和市場風(feng)險；政府喪失(shi)對移民企(qi)業家(jia)監管的(de)權(quan)力(li)；社會因企(qi)業資產轉移到國(guo)外而得不到稅收反哺(bu)的(de)多輸局面。
2024/9/20至2024/9/22
2024/11/8至2024/1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