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3”這組數字是個電話號碼?是個郵政編碼?還是什么特殊密碼?
別急,要想理解“4213”這組數字,得先說說南街村的耿全營老漢。
這一天耿老漢吃過晚飯,正往磚廠走去,迎面碰上了鄰居的王大嬸。她急匆匆的樣子,好像有啥急事。
“他嬸子,走恁急,干啥?”
“再不急,俺可就落伍了。”
“咋了,落后個啥?”
“咋,你不知道?咱村學校要擴建樓房。大伙都在捐款。這不,俺就是去村委會捐款哩。”王大嬸樂呵呵地說。
“我咋不知道這為學校捐款的事呢?”耿老漢望著王大嬸遠去的背影,撓撓后腦勺。
是啊,這一段,磚廠活兒正緊。他把整個身心都撲在這上面了,學校搞擴建的事他哪里會曉得呢?
這天晚上,繁星閃爍,夜空深沉。耿老漢一人靜靜地坐在磚廠前的土坡上,任晚風勁吹。他的思緒隨著眼前聳立著的那座高大煙囪冒出的滾滾濃煙,起伏翻滾。
他太熟悉了,這里一草一木,一崗一坡,他熟悉得如同自已的孩子一樣。這里畢竟是生他、養他已七十年之久的故土啊!
學校……孩子……捐款……,王大嬸的幾句話勾起了耿老漢藏在心底幾十年的一腔幽幽怨情。
十幾歲了,他還赤脊梁,光著腳,走東家,串西家挨門挨戶討飯吃。看到和自已同齡的孩子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上學時,他曾天真地問母親:“媽媽,咋不讓我去上學呀?”一句話,問得母親淚如雨下,一把將他攬在懷里:“孩兒啊,咱吃的都沒有,哪兒有錢上學呀!”
從此,母親這句悲憤無奈的話語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的心間。后來,他漸漸長大,已懂事,才逐漸明白:在那罪惡吃人的舊社會,自已想上學,無異是白日做夢。再后來,共產黨來了,他娶了妻,成了家,有了孩子,才過上了舒心日子……
“喔喔喔……”,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雄雞鳴叫,東方天空剛剛泛白。耿老漢抹了一把臉,便離開磚廠急匆匆地朝家里走去……
“他娘,開門,開門。”耿老漢用力拍著屋門。
“他爹,咋了,出啥事啦?”正在熟睡的耿大娘被驚醒,慌慌張張開了門。“他娘,那伍佰元錢在哪里放著哩?”
“要錢干啥?深更半夜的,你是咋了?”耿大娘一面說,一面心疼地把耿老漢拉進屋。
未及坐穩,耿老漢忙不迭地說:“他娘,給學校捐款,咱捐伍佰元吧!”
這一下,耿大娘總算明白了。“他爹,要捐款,我同意。”她扣著衣扣,不緊不慢地說:“以前你貳佰、叁佰都給村里捐過,只是這次一下捐出伍佰塊-眼下咱家還有很多事要辦,大孩子要吃面條,老二今年結婚,一家人都是眼盯著這幾個錢。”
聽了老伴的話,耿老漢沉默片刻,突然忽地一下抓住耿大娘的手。“他娘,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我小時候想上學的事嗎?”
“記得,都陳年老輩子的事啦,提它干啥!”耿大娘淡淡地說。
“提,提,舊社會咱想上學,上不起,一句話惹得俺娘哭紅了眼……”耿老漢動情地說,“如今,社會好了,咱們是主人了。家底再不厚,也比過去強。”
“他爹,別說了。”耿大娘用衣袖揩揩眼角,“俺,俺只是為咱這個家好。”
“他娘,你想想。”耿老漢掰著手指頭,一字一板地說:“咱兒子也成家了,孫子孫女將要上學。人家沒兒沒女的戶還積極捐款,咱一家老小一大片,吃喝都不發愁,咱不把錢捐給學校,還想帶進棺材里去?”
耿大娘一撇嘴,“俺可沒那樣想,你愿捐多少,就捐多少吧!”
“老婆子,你想通了?”
“哎呀,你真是好老婆子!”耿老漢忘情地說。
“哎-”耿大娘尖叫一聲,“瞧你,把俺的膀子給拽疼了。”
天一亮,耿老漢就揣著伍佰元錢向村委大院走去。
故事講到這兒,諸位也許要問:“4213”這個數字與耿老漢到底有啥瓜葛呢?原來,4213指的是4213元錢,耿老漢急公好義,曾為北京亞運會、災區、殘疾人及村辦公益事業捐款計3713元,加上這次的500元,不多也不少,正好4213元!
4213,對于一個百萬富翁來說,也許是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但對于一個普通的農民來說,那其中該蘊含著多少汗水和愛心啊!